在四川省得荣县农牧局的一间办公室,罗思富走进来,手上拿着几页文件。后来我们得知,那是他的退休申请——当天是他职业生涯的倒数第4个工作日。退休之后,他或许将离开这座奋斗了37年的川西县城,回到故乡三台。
作为一名农业技术推广研究员,21年前,就是在他的主持下,得荣县试种了最初的20亩酿酒葡萄,葡萄酒产业由此萌芽。
|得荣县日雨镇因都坝的酿酒葡萄种植基地,这里也是得荣县具有代表性的易地扶贫搬迁安置区。
对酒业而言,直到今天,得荣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绝大多数人,也没听过这个地方。但冲破艰难的高山葡萄酒产业,却赋予了它享誉世界的可能性,一方水土的命运和当地生活也因此被牵动。
01|颠覆想象的葡萄酒产区
从香格里拉前往得荣,公路在群山中回环。两侧山峰植被繁茂,阴雨天气,云层盘踞山腰,浓雾时不时向车窗扑来。
开着开着,群山开始失去苍翠,闯入视线的,是低矮灌木和粗粝的山石。得荣县经济信息和商务合作局副局长杨琦告诉我们,这是横断山脉的典型特征,也预示着快到得荣地界了。
一小时左右的车程,却跨越迥然不同的小气候,透露了当地复杂多变的自然生态。
|横断山脉是中国最长、最宽和最典型的南北向山系,唯一兼有太平洋和印度洋水系的地区,位于青藏高原东南部,为川、滇两省西部和西藏自治区东部南北向山脉的总称。
这是一个神奇而鲜为人知的地方。
从地图上看,得荣县处于四川西北端,横卧在甘孜藏族自治州西南角,处青藏高原东缘、横断山脉中段,地貌状态以峡谷山地为主,境内海拔在1990-5599米之间,金沙江、定曲河、硕曲河、玛伊河、岗曲河从县内流过。
得荣县占地面积2916平方公里,常驻人口2.6万左右,地广人稀。但全县山高谷窄,极高山、高山、半高山占土地总面积的99%,河谷平坝仅占1%左右。
所以,这里的人均耕地面积只有1.5亩,耕地和建设用地都十分稀缺的现实,在很大程度上桎梏了得荣的经济发展。
根据得荣县人民政府公开数据,2022年得荣县GDP贡献为11.5亿元,其中很大一部分来自清洁能源(水电为主)开发。
在地缘上,得荣近稻城亚丁,且与香格里拉接壤。但不同于机场、高铁站和高速公路齐备的香格里拉,交通的不便曾令得荣更显偏远。难行的山路和雨天的泥泞,构成了本地人的共同记忆——在 1984年以前,那里没有公路。
公路开通后,与外界的连通依旧艰难。2019年,得荣1号隧道建成,215国道得荣段实现通车,才结束了那里不通国道的历史。2022年,G549线通车,得荣有了第二条国道。
相比于平原地带,高原山地上的人们面临更严峻的生存挑战,由此养成了坚韧、勇敢、吃苦耐劳、直爽乐观的性格。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少人都怀着建设家乡的情怀。
1988年出生的杨琦,成长于一个注重教育的家庭,靠读书走出去,毕业后又回到家乡供职。35岁的他,已在政府部门干了15年,现主管招商引资工作,常为此煞费苦心,过着忙忙碌碌的生活。
|好酒地理局团队在瓦卡镇政府调研,左二为杨琦。
很多年来,得荣一直在积极探索适合自身发展的产业路线,曾尝试发展过核桃、汉麻、花椒等不同产业。但受限于交通、物流等因素,销路不够开阔、品牌难上台阶,在农副产品领域,没能形成规模化的成熟产业。
在艰难发展的另一面,人口少、交通不便、工业化进程相对缓慢,让得荣原得以留住生态的美感,为“圣洁甘孜”提供了一个生动的注脚。
|得荣县白松镇,田坎上盛开的桃花与白色藏房和蓝天构成一幅和谐的田园画卷。
千禧年后,人们逐渐发现,保持原生态特征的得荣,似乎集合了种植高品质酿酒葡萄的自然禀赋。
“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优质葡萄主产区”,2012年,当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教授李华赴得荣考察时,心中便有这样的感触。
而在李华之前,享誉世界的酒类巨头酩悦轩尼诗曾在这里开展为期数年的风土调研。
得荣县植物保护和检疫站站长、葡萄与葡萄酒协会会长高志勇告诉我们,得荣太阳辐射强烈、日照充足,降水量小,昼夜温差大,砂粒土质疏松透气、有机质含量高,再加上原生态的自然环境,是葡萄生长的绝佳地区。
|得荣县瓦卡镇葡萄基地 摄影@雨壮
总体而言,那里的酿酒葡萄(目前以赤霞珠为主)在保证高糖分的同时,还展现出优越的酸度和复杂风味,酿出的酒往往具备优秀的陈年潜力。
02|让葡萄上山
瓦卡是从香格里拉进入得荣的第一镇,也是得荣葡萄酒产业萌芽的地方。
2002年,得荣政府出于产业探索,在瓦卡村试种了最初的20亩酿酒葡萄,品种是赤霞珠,主要负责人就是今已临近退休的罗思富。
|罗思富 摄影@雨壮
他于1989年毕业于甘孜州农牧学校,随即被分配到得荣县农牧局,成为一名农业技术推广研究员,主要从事杂交玉米、小麦、青稞等作物的试验、示范和推广,曾于2016年获得甘孜州人民政府科技进步一等奖。
作为得荣葡萄酒产业的参与者和见证者,罗思富告诉我们,首批酿酒葡萄虽然只试种了20亩,却采用了科学方法,在株距、行距、深度上都有严格标准。
三年后,葡萄挂果,初步印证了得荣种植酿酒葡萄的可行性。
2007年,得荣县与云南太阳魂酒业有限公司合作,在瓦卡镇的瓦卡村示范种植酿酒葡萄50亩;两年后又与香格里拉藏秘酒业有限公司达成合作,220亩的科技示范基地同样落户瓦卡村。
如此算来,今天的瓦卡镇,树龄最老的酿酒葡萄已经20年了,主体部分也经历了10多年的岁月时光。
|金沙江环绕的瓦卡镇俯视图,江边已经建有900亩左右的葡萄基地。
对农户而言,从种植青稞、玉米、荞麦改到种植酿酒葡萄,无异于一次冒险。经过三年的成长,葡萄才能挂果;挂果后是否有人收购、价格如何,又充满不确定性。
所以,如果没有政府来“兜底”,推广工作将非常困难。
为了提升农户的积极性、加强标准化管理,瓦卡村实行 “公司+专业合作社+农户+基地”的订单农业和土地流转两种模式。
土地流转模式,有利于集体种植和管理。驻村干部宋安全告诉我们,在瓦卡村181家农户中,已有100多户参与流转,总面积达到250余亩。
对参与流转的农户而言,每亩地能产生平均5600元的综合年收入,其中流转费用2000元/亩,在葡萄地里从事剪枝、防虫、采摘等工作,每天还可以拿到120元的工钱。
这种模式,无疑对当地的脱贫工作大有裨益,而最近几年,农户们对葡萄的看法,也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发生改变。
|得荣县已在日雨、瓦卡、古学等乡镇推广种植酿酒葡萄5000余亩,建成了初具规模的得荣高山葡萄产区。
高志勇讲述了一段往事:2018年11月,因为白格堰塞湖,洪水退后,瓦卡村的葡萄基地已被沙子深埋。为了保全树龄多年的酿酒葡萄,不敢使用机械挖掘,最后是当地老百姓手持农具,一铲一铲地将大部分的葡萄藤抢救出来。
为了加强对种植基地的科学管理,瓦卡村成立了由12人组成的葡萄服务队。队长次仁拉姆是一位藏族女性,通过土地流转和劳务费用,她每年有3万元左右的收入。
她告诉我们,此时的葡萄基地,正是防止病虫害的关键时期,农忙时节,在葡萄地里劳作的,大部分是村里的女性。
女性有了收入来源,生活状态明显不同。次仁拉姆的朋友圈里,除了记录劳作场景、为村民和队友加油打气外,还有闲暇时与姐妹在奶茶店里欢聚的时光。
|48岁的队长次仁拉姆,念过高中,是农户中为数不多的文化人,拥有10多年的葡萄种植经验。摄影@雨壮
除了瓦卡镇的基地建设,2010年得荣政府还将葡萄种植引入日雨镇因都坝。经过10余年的发展,今天的因都坝已经成为得荣最大的酿酒葡萄种植基地,种植面积在1000亩以上。
在日雨镇,我们见到了驻村第一书记格绒次仁。他将我们带到坝顶,俯瞰阶梯状的葡萄基地绿满整个山坳。
格绒次仁告诉我们,酿酒葡萄是日雨镇的特色产业,在“公司+土地流转+合作社+农户”的运作模式下,已经挂果的葡萄面积达到1000多亩。
|第一书记格绒次仁(右一)带好酒地理局团队参观葡萄基地 摄影@雨壮
其中的550亩,是娜瓦西梦酒庄的专属基地,由1996年出生的张复前负责管理。
基地旁边,有一棵岁数不小的桃树,下着雨,张复前赶来树下与我们交流。当地农户背着从藤上修剪的嫩叶经过,他一边让路一边打招呼。
两年前,张复前被公司派到这里,第一年带着农户一起干,今年尝试将责任分派到户。一个人管理550亩葡萄基地,但他不以为苦。
“按部就班地做好该做的事,葡萄自然会给你好的反馈。”显然,这是跟土地建立连结、跟农户打成一片后的从容。
|张复前
对一位20多岁的青年来说,生活在山中村镇,每天与土地、葡萄和农户打交道,并不容易。但张复前融入得很好,对当地风俗、文化,他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甚至有点开始信佛了。
坝上的一座白色房屋,是张复前居住的地方。一番交谈之后,我们乘车离开,他一个人沿着小路走回“家”。
03|让酒下山
最近十年,得荣葡萄酒陆续走向市场。最早跨出这一步的,是格绒泽仁和扎西次仁两兄弟。
藏医出身的格绒泽仁,怀有深厚的家乡情结。创业路上,他一直试图推广荣特产农副产品,曾主打过苦荞茶,但由于交通不便、物流成本高、产品附加值低等问题,成效并不理想。
后来,在友人的启发下,他将目光转向那些茁壮成长的酿酒葡萄。
2014年,格绒泽仁推出首批“扎西尼玛龙”牌葡萄酒,产量只有7吨。这款带有鲜明藏文化特征的产品,市场反馈却超乎预期的好,当年就实现了盈利。
受到鼓舞的格绒泽仁,决定在这条路上走下去。2016年,他的葡萄酒产量已经扩展到150吨。
|格绒泽仁(右一)向好酒地理局介绍得荣葡萄酒,他创立的品牌扎西尼玛龙是藏语音译,意思是 吉祥的太阳谷,太阳谷是得荣的一个著名景点,很重要的文化符号。摄影@雨壮
为了保证原料供应、提升葡萄品质,两兄弟通过“公司+基地+合作社+农户”的运营模式,牵头成立了得荣县扎西尼玛龙葡萄产业协会,将先进的葡萄种植、管理技术传授给农户,并与他们签订收购协议。
种植基地扩建,带来了繁重的资金压力。最困难的时候,格绒泽仁背着数额庞大的高利贷,几度陷入绝望。
但从长远来看,建设自己的种植基地,是艰难但正确的事。
今天的扎西尼玛龙酒庄,已经拥有600亩左右的葡萄基地。负责打理基地的王海波,毕业于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经过与土地、葡萄以及当地人的相处,已经动了在此定居的念头。
|扎西尼玛龙酒庄
生产企业的出现,为人才、技术和标准化的引入打开了通道,让来自不同地区的人们,聚集在同一片土地、为同一个目标而努力。
为了酿出好酒,年轻的扎西尼玛龙酒庄主,与西北农林科技大学达成合作,几经波折,才找到了酿酒师的理想人选——全世平。
今天,如果你在得荣与人谈论葡萄酒,十有八九会听到这个名字。
几年前,毕业于西农的全世平,初来乍到就向格绒泽仁提出要求:“酒库里的11吨酒,不能卖了。”原因在于,那些存储在罐中的葡萄酒有一点点氧化。
那一刻,格绒泽仁觉得自己找对了人,便听取对方的建议,将11吨酒全部蒸馏。
酿造高品质的葡萄酒,是格绒泽仁和全世平的共同追求。在此共识下,2017年,一款名为C-47的赤霞珠产品在全世平的主导下诞生了。
|“驼峰航线”西起印度阿萨姆邦,向东横跨喜马拉雅山脉、高黎贡山、横断山、萨尔温江、怒江、澜沧江、金沙江,进入中国的云南和四川省。
C-47本是20世纪30年代美国研制的一种军用运输机,并在1942–1945年成为中国抗战“驼峰航线”的主力机型。
为了致敬当年“驼峰航线”的中美飞行员,格绒泽仁特意将自己的酒命名如此。
这款产品由成都市葡萄酒协会负责监制,是现阶段可以代表得荣产区的一款产品,于2019年3月获得亚洲葡萄酒质量大赛金奖。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教授王华在品鉴这款酒时,从中闻到了得荣当地花椒、藏区新鲜的牛肝菌等味道。
这是一段酿酒师与酒庄、产区互相成就的故事。
由于C-47的优秀表现,全世平被成都市葡萄酒协会评选为“四川省新生代葡萄酒行业领军人物”。2019年,西北农林科技大学葡萄酒学院将“金葡萄创业奖”颁发给他。
与扎西尼玛龙一样,紧贴山崖而建的神川红酒庄,也是得荣本地人的“作品”。
2017年,刘健家族在自家宅基地上建成了这座规模不大的酒庄。推开酒庄后门,金沙江就在栈道下的山谷中奔流。
|神川红酒庄刘健(左一) 摄影@雨壮
年少时,刘健曾外出闯荡,在东北、浙江打拼多年。后来,当舅舅跟他谈起家乡的葡萄酒产业,二人一拍即合,便有了神川红酒庄和一位青年新的“探险”。
通过与农户合作,神川红在因都坝建立葡萄基地,技术支持则来自西北农林科技大学。
尽管销路还有待拓宽,但高品质的原料和专业化的酿造生产,让神川红迅速打出了口碑,几年下来,拿了不少奖,其中包括:2018年份的神川红·玉露斩获第十二届亚洲葡萄酒质量大赛斩获金奖;神川红·玉露(2019)和甜夫人波特酒(2020)同时摘得在第十三届亚洲葡萄酒质量大赛金奖。
除了民营酒庄,得荣还出现了另一种经营模式,即以尼琮阿咪为代表的村企合办企业。
在尼琮阿咪的临时厂址(崭新的厂区还在建设中),我们见到了刚来不久的张忠华老师。他是这里的生产负责人,从业20多年,曾负责昌黎野力酒庄、丘比特酒庄生产线的建设,此时正守护着罐中陈酿的酒。
|张忠华(右一)和他守护的葡萄酒 摄影@雨壮
此外,得荣还孕育了舞韵金沙、翁嘉天域等葡萄酒品牌,产业规模逐渐扩大,与市场的距离,逐渐拉近。
最近几年,一些实力雄厚的外部资本,开始将更规范的经营模式和更新的理念带到得荣。
前文提到的娜瓦西梦酒庄,由宜宾良君阁农业发展有限公司设立。为了更加精细地打磨产品,走过两个酿酒季后,仍未与消费者见面。
除了酒庄,良君阁还将在瓦卡镇建设高端民宿,以葡萄酒为契机,打造集度假、休闲、体验为一体的高端场所。
就在我们抵达得荣的前一天,那儿已经开工动土。
04|重新认识“川酒”
经过长达20年的缓慢萌芽和艰难跋涉,今天的得荣,已经拥有规模化的种植基地和理想的树龄,并凝聚了大力发展葡萄酒产业的广泛共识。
今年5月,四川省委副书记、省长黄强在甘孜州开展调研时强调,要大力发展农产品加工业,借力国际合作打响葡萄酒品牌,促进绿色红色特色、农文旅深度融合,推动文旅高质量发展不断取得新成效。
在得荣县经济信息和商务合作局局长陈启芬看来,得荣要抓住天时地利人和的发展时机,引入实力雄厚的资本和先进经营模式,推动葡萄酒产业标准化进程,“在市场的大浪淘沙中,解决短板问题。”
在得荣工作了26年的陈启芬,对包括葡萄酒在内的得荣特产极尽推广热情。
她用“偏而不远”来描述今天的得荣——除了想让葡萄酒走出去,还希望用葡萄酒撬动文旅产业,将广阔世界迎进来。
|得荣县是世界自然遗产“三江并流”的天然组成部分,是川、滇、藏“大香格里拉生态旅游区”核心区域和茶马古道黄金旅游线路要冲。
对“好酒地理局”而言,走访得荣是一次感慨良多的旅程。
在那片难称富庶的藏区,从政府、高校、行业协会,到企业家、创业者、技术人员和农户……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来人口、藏族还是其他民族,与产业相关的方方面面,都在极尽所能,让酿酒葡萄在此扎根,让得荣葡萄酒走向市场。
众所周知,物产丰饶、地势多样的四川拥有发达的白酒产业,并创下了“川酒甲天下”的传奇。
宜宾、泸州、成都(邛崃)、德阳(绵竹)四个传统产区,再加上热度正盛的川东北,浓郁的酒香飘散在川内的大部分区域。
但不同于这些赫赫有名的白酒产区,得荣所在的川西高原,很少因酒被看到和被重视到。
四川省果酒与葡萄酒协会执行会长、秘书长周劲松告诉我们,四川高山葡萄酒产区可以划分为四个子产区,即:包括攀枝花、西昌在内的安宁河谷子产区,以阿坝州理县、茂县为主的岷江流域子产区,由阿坝州小金川、甘孜州的丹巴组成的大渡河流域子产区,以及得荣所处的金沙江上游子产区。
这些产区几乎都分布在世人眼中偏远、贫穷的地带。人们并不了解,那里分布着何等可贵的高山葡萄酒产区,更不知道是怎样心血,才造就了这片产区。
但对中国乃至世界葡萄酒产业而言,这片产区的独特性毋庸置疑。
从全球来看,广泛分布的酿酒葡萄,更多地出现在“舒适”的低海拔区域:法国波尔多最高海拔129米,勃艮第略高,但也不过200-400米;美国纳帕谷南部,地平面几乎与海平面持平;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山区、智利中央山谷、阿根廷门多萨等山地产区,海拔也多在1000米以下。
唯独在中国,酿酒葡萄完成了2400米之上的“极限挑战”,且展现出足以惊艳世界的品质和风格。
|横断山脉的金沙江第一湾,位于云南省迪庆州德钦县奔子栏镇和四川省得荣县子庚乡交界处,当地人称为月亮湾。由北向南纵贯全境的定曲河,在先后接纳了玛伊河和硕曲河之后,携三江之水投入了金沙江的怀抱。
李华团队制定的《得荣县葡萄酒产业发展规划(2012-2020年)》,总结了中国高山葡萄酒产业的发展目标,即:打造横断山脉中部的高山葡萄长廊及葡萄酒庄集群,最终实现中国西南“太阳谷-高山葡萄酒产区”,从而加快我国从葡萄酒生产大国走向葡萄酒生产强国的步伐。
随着方方面面的资源向高山葡萄酒汇集,在未来某天,当人们提起“川酒”,或许也会想起那片有着风景壮美、少数民族聚居的高山葡萄酒产区。
正如格绒泽仁的愿望,当人们喝到他的酒时,就会想起得荣、想起那个原本贫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