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二十年，世界精品葡萄酒市场的需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波尔多“一家独大”的情势不再。读一读这篇来自Decanter杂志2020年7月刊波尔多附录的市场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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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二十年，波尔多葡萄酒的价格曾经一飞冲天，买家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葡萄酒投资的选择和趋势，已经变得愈发复杂。
就葡萄酒品质而言，过去的二十年是波尔多的黄金时期，可被称为“伟大”的年份包括2000，2005，2009，2010和2016，一些地区的2015年份也相当优异。
国际上对于精品葡萄酒的需求有所提升，亚洲市场尤其增长强劲，香港现在已经是与伦敦和纽约并肩的精品葡萄酒交易市场。
尽管如此，波尔多葡萄酒的价格却并非一路上扬，期酒投资的回报差异明显。
波尔多葡萄酒依然在全世界范围内享有美誉，但在投资领域，藏家却愈发被其他产区——特别是勃艮第所吸引。来自伦敦国际葡萄酒交易所（Liv-ex）的2020年3月的图表显示了这一趋势。
图片：Liv-ex交易比例图表
聚焦一级庄
侯伯王酒庄、拉菲罗斯柴尔德酒庄、拉图酒庄、玛歌酒庄和木桐罗斯柴尔德酒庄一直是收藏者和有意向投资者查看市场动向基准线。
在上文提到的几个“伟大年份”当中，五大名庄的2000年份在伦敦期酒发布后升值幅度最大。2020年3月，木桐罗斯柴尔德酒庄的2000年份的保税价格在19,000英镑每箱（12瓶），而在期酒发售时价格仅为1580英镑。
一级庄的2005年份价格也在健康上涨，尽管幅度没有那么大。相比之下，2009年和2010年份尽管在过去的五年稳定提升，但如今依然低于发售价格。2016年份如今的价格也较发售时稍有下降，不过拉图还没有发售。
大量买入2010年份的期酒买家比买入其他年份亏损更大。Liv-ex数据显示，2010年份的一级庄期酒发售价格平均每瓶736欧元，2005年份的发售均价在404欧元，2000年则仅仅141欧元。
2010年份过高的价格显然是不可持续的。新晋的中国市场过热，到了2011年中，2010年份的市场价便大幅下跌。
拉菲罗斯柴尔德酒庄的2010年份在2015年中的价格是每12瓶5500英镑，而在期酒销售时，价格峰值高达12,000英镑。2020年3月，价格才刚刚涨到了每箱7000英镑。
不过，2010年份波尔多当中，也有一些酒款情况要好一些。比如里鹏酒庄（Le Pin）2010年份的价格在2020年2月较发售价提高了78%。
在那些被认为“差一些”的年份如2001和2008，一级庄的价格上涨趋势更好。2001年份五大名庄的伦敦发售价在每12瓶900英镑到950英镑；截至2020年3月，其中价格最低的侯伯王已涨到每箱3500英镑，拉菲价格则高达6300英镑。
英国老牌酒商BBR的高档酒采购总监及波尔多买手Max Lalondrelle说道，虽然名气没有那么高的年份看似更加“超值”，但是“如果你是投资者，希望进行长期投资，那么选择能够陈年更久的大年很关键。”
以下列表将期酒发布时五大名庄的伦敦发售价格和3月25日为止的Liv-ex 中间价格（mid-price）进行了对比。
图片：波尔多一级庄价格对比图表
波尔多期酒：是否依然值得买？
遇到好的年份，早早从酒庄订下它们，是个令人血脉喷张的过程——期酒（en primeur）依然是波尔多每年关键的销售活动。但Liv-ex去年指出：“2005以来的年份中，葡萄酒装瓶发售后的价格比期酒发售的价格更低的，要占一半。”
2019年份发布活动开始之前，英国酒商Corney & Barrow的精品葡萄酒部门主管Will Hargrove就曾表示：“太多年份的波尔多酒品质良好，但是价格过高了。”
分析家指出，近年来许多酒庄开始将未来的收益考虑进定价当中。另有一些酒庄开始储备头牌酒，准备未来自行发售。
如果投资者仔细研究单个酒庄的价格变化，还是有一定助益的。不同酒庄制定发售价格的策略差异其实很大，靓茨伯酒庄CEO Jean-Charles Cazes指出。靓茨伯每年的产量中，大比例都通过期酒周销售，而且发售价通常在行业中口碑不错。
“对于我们而言，这是一个简单的公式。”Cazes说道，“你需要先查看目前市面上有售的年份以及价格趋势，和相似品质的年份作对比，再合理地制定价格。否则，便无法吸引消费者来购买。”
在BBR，Lalondrelle认为期酒采购“对于英国顶尖的五家酒商而言依然很重要”，但是从他们手中再售出的酒数量却越来越少。
每年发售的500款左右波尔多期酒当中，Corney & Barrow旗下目前有“六十个品牌销售情况良好”，Hargrove评价道。
Liv-ex联合创始人Justin Gibbs则认为：“每年总有酒庄能够制定正确的价格，但数量在递减。”
本文发稿时，2019年期酒销售的情况尚不明朗。但是波尔多爱好者们已经有足够的时间观察包括伟大年份在内的近几年份的价格情况。“2016年是个大年，但是价格目前还没有动。”Gibbs补充道，有些波尔多中间商手里，近几个年份的库存快要“爆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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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涨价最快的酒款
右岸部分产量稀少、一瓶难求的波美侯酒庄，价格上扬更快。比如花堡（Chateau Lafleur）2016年份和2015年份，Decanter波尔多专家Jane Anson给这两款酒都打出了满分。Liv-ex数据显示，从伦敦期酒发售以来，这两款酒的复合年均增长率（CAGR）分别在30%和27%。
回到左岸，2014年份波雅克产区的名庄副牌酒如小木桐（Le Petit Mouton）和拉菲珍宝（Carruades de Lafite）复合年均增长率为24%，玛歌红亭（Pavillon Rouge）2014年份的CAGR在17%。
另外，一些有特殊事件发生的年份也可能涨价较快。2020年3月，玛歌酒庄2015年份的每箱价格在9700英镑，而期酒发售价为4200英镑。2015年是一个良好的年份，同时也是玛歌酒庄的已故前总经理Paul Pontallier酿造的最后一个年份。
更广泛的市场反馈
无论如何，经典名庄总是不乏拥趸。苏富比拍卖行称，2019年最受欢迎的波尔多酒庄按顺序分别是：木桐、柏图斯、拉菲、拉图、侯伯王、玛歌、白马、美讯（Mission Haut-Brion）、里鹏还有雄狮酒庄。
然而，二级市场的扩大也给收藏家和投资者们提供了更多买卖的机会。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波尔多酒庄——从一级到五级庄——都开始投资葡萄园和酒窖，力争提高品质，这意味着买手们的可选范围也更大。
虽然伦敦市场并不能完全反映世界葡萄酒市场的情况，但至少Liv-ex发布的波尔多500指数，在过去五年内上涨了30%。该指数记录的是左右岸部分列级酒庄的价格走势。
Hargrove认为，右岸在过去二十年内收获了更多买手的青睐：“我们发现每年买手们重复采购右岸的忠诚度比左岸更高。”
2012年，圣爱美浓重新进行了评级，金钟酒庄（Angélus）和柏菲（Pavie）加入了白马和欧颂的行列，成为了特一级A等酒庄——当然也收获了不少争议。关于这两家酒庄长远的市场需求，现在很难得出结论，但Liv-ex将金钟的平均交易价格排在了特一级A等酒庄的首位，柏菲位列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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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家圣爱美浓特一级B等酒庄品质也积累了不错的口碑。宝雅酒庄（Belair-Monange）和卡农酒庄（Canon）都在此列。Anson认为，卓龙梦特酒庄（ Troplong Mondot）也值得关注。
在Liv-ex发布的2019年价格评级*中，龙船（Beychevelle）、凯龙世家（Calon Ségur）、豪庄-赛格拉（也译鲁臣世家Rauzan-Ségla）都从第三梯队上升到了第二梯队。
*“The Liv-ex Classification”是Liv-ex仿照1855波尔多列级，按照酒款的平均交易价格对全世界的部分酒庄进行“评级”。
未来展望
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波尔多葡萄酒的性价比还是比较高的。2019年苏富比的波尔多葡萄酒拍卖价格平均每瓶在513美元，相比之下勃艮第为1904美元，香槟1029美元，美国产的葡萄酒则在668美元。波尔多葡萄酒占据了苏富比集团2019年葡萄酒和烈酒销售额的26%。
苏富比精品葡萄酒部门全球负责人Jamie Ritchie表示，“期待波尔多会在全世界范围内回归”，“正在逐渐走出品质和价格的困境”。举例而言，“木桐2000年份确实昂贵，但是2005年份和1986年份都是伟大的年份，而且物有所值。”
一些酒商称，市场对于成熟适饮年份的酒款需求有所上升。葡萄酒市场分析公司Wine Lister的创始人和CEO Ella Lister建议人们对近几个期酒价格“过热”的伟大年份保持耐心。“随着2009和2010年份进入适饮期，货源会减少，需求应当会提高。”她说道，“虽然不能肯定投资者能像股票那样，立刻收到回报，只要有耐心和长期的打算，价格总会上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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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酒交易平台Wine Owners专业收藏管理负责人Miles Davis说道：“波尔多葡萄酒总会是一些投资者的不二选择，而且通常能够提供稳定的不俗回报。”他表示在过去的12个月里，尽管全球经济环境因为新冠病毒承受负面影响，但波尔多和勃艮第顶级酒的价格虽有所下降，依然保持相对强劲。
对于那些准备出手购买2019年份的投资者，Davis认为这个年份应当会出现值得买的酒款，但也提醒道：“如果我很富有，而我已经拥有了一些列级酒库存，那我会选择按兵不动。”
不过即使价格走势不如人意，葡萄酒收藏者们总还有最后一招：喝掉库存。
作者注：本文首次发布于Decanter杂志2020年7月刊，截稿日期早于2019年波尔多期酒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