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昌机械之所以取得今天的成绩,起初是凭着创始人石勇智对葡萄酒行业发展的贴合追踪和对葡萄酒工艺的深刻理解,那么后来则是依靠接班人对市场环境中创新及转型升级趋势的敏锐嗅觉和精准反馈。
七
伴随着老一代企业家体力、精力逐渐不复当年之盛,一场民营企业的代际交接正在悄然上演。他们的子女逐渐到了肩挑重任的年龄,纷纷开始崭露头角。有的拥有丰裕的生活条件,在国际化教育环境下成长;有的则与父辈一同创业,商海中拼杀。烟台裕昌机械董事长石磊显然更属于后者,标准的“创二代”。
18岁时南下闯荡,做到了外商在上海的派驻机构负责人,24岁时体谅父亲创业的艰辛,毅然放弃了小有成就,安逸舒适的工作回到烟台。一面凭着市场经验负责采购,一面还要与工人一起下车间,“根本没时间享受,创二代本质也是一个苦逼的工作者”。
石磊在欧洲考察
在故事里,他那几年永远都是开着一辆破旧的松花江小面包车,满载着工人、配件、工具,到处跑安装、跑维修。在生产线上,与酿酒工人们同吃同住,接收着葡萄酒机械设备应用上最一线的反馈。苦逼归苦逼,但那段经历也让石磊更快融入了葡萄酒行业,与父亲一样,先深入了解工艺,才能研发出适用的设备。
改革开放的第三个10年,半汁葡萄酒彻底退出市场。中国加入WTO后,葡萄酒与国际葡萄与葡萄酒组织(O.I.V.)的标准衔接,促使我国葡萄酒企业进行产品结构的调整,自然而然对葡萄酒机械设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这时石磊也通过和企业的交流发现,看似先进的进口设备在适用性上存在一定问题,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当时国内葡萄园管理还很落后,酿酒葡萄原料无法和国外相比,所以大材小用的进口设备都存在一定的水土不服,再加之当时使用频率高、工人的操作水平有限,造成许多零配件寿命短。一旦零备件损耗,从国外进口,周期长,费用高。之后,裕昌机械根据实际情况改变了部分结构,让设备适用性更加出色,再加之他们的售后服务及时,在当时保障了许多企业的榨季生产。2005年前后,随着国内金属原材料质量、机加工水平的整体提升,裕昌机械生产的设备的可靠性也得到了提高、生产周期缩短,同款设备价格只有进口设备的1/3,在国内市场颇受认可。
八
家族企业传承一直是一个世界性难题。俗话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有数据显示,家族从一代传承到二代成功率不超过20%。2010年,石磊从父亲手中接过公司的全盘运作经营。
2007年,石勇智、石磊父子在裕昌机械展位前
那时,国内各葡萄酒产区进入快速发展阶段,宁夏、新疆兴起了许多中小酒庄,许多投资者都是跨行业进入,对工艺往往不甚了解,有咨询的、有定制的,不同用户不同的方案,一股脑儿地朝石磊涌来,“撸起袖子,挽起裤腿,有一年基本上一半的时间都在外面跑”。凭借着开朗、随和性格,与父亲一脉相承的专业度,以及非常差的酒量在行业内被大家所熟知,而也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对葡萄酒行业未来发展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认识,以前需要父亲出马才能解决的问题,石磊单独应付起来也能轻松自如,人们不再称石磊叫“小石总”或者“石总的儿子”,同时,石勇智也渐渐被大家尊称“老石总”或者“石总的父亲”。传统中国人眼中的子承父业,往往不是接过权力柄杖的那一刻,而是被人誉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时候。
石磊在市场的拓展上取得了突破,父亲的研发自然有用武之地,或者说父亲的新研发让石磊更快地打开了局面,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2012年,裕昌机械搬迁到了烟台冰轮路53号,也就是现在的厂址,有了更大的厂房面积和生产能力。之后开始大批量的生产硅藻土过滤机、板框过滤机、膜过滤、夏朗德蒸馏、阿尔玛涅克蒸馏、果渣蒸馏机组等设备。2002年时,4套2500升的夏朗德整流机组,10多个工人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耗时3个多月才能完成;如今,6-8个工人,用时一个月就能完成,工作效率不可同日而语。此外,随着葡萄酒行业的规模扩大,相关产业链得以完善,大到优质的紫铜板,小到焊丝等原材料都有了成熟稳定的获得渠道。上下游行业链条环环扣紧,中国葡萄酒品质也逐步提高,在国际赛事舞台上频频亮相,这其中也有诸多配套企业的功劳。
九
著名经济学家、民进中央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周德文表示:“家族企业传承最重要的是传承第一代创业的精神,要吸收其精华有益的价值观,尽快熟悉并适应国情、市情、企业情,接受优秀传统文化的精髓,利用二代的长处,发挥其特色,形成稳定有效创新的管理模式,使家族企业健康、持续地发展。”
石磊向参展观众介绍产品
裕昌机械的发展也恰恰印证了专家的观点,随着市场变化,近几年中国葡萄酒进入调整期,而果酒产业逐渐兴起。那段时间,石磊多次往来南方、东北等果酒主产区;石勇智则赴德国取经。没过多久,裕昌机械先后开发了果蔬汁带式压滤机、水果风干振动输送机、水果喷淋清洗机等果酒专用设备。
“中国幅员辽阔,水果资源非常丰富,尤其南方有的地区一年三季盛产水果,但在果酒酿造方面,我们国家还是缺乏经验,几乎多是参照葡萄酒工艺,产品类型、风格也偏向葡萄酒”,石磊认为果酒产业在未来会有一个较大的发展空间,但存在人才很短缺、设备创新少、质量不稳定、标准不统一等诸多问题。“中国还有一些特有水果,我们连参考途径也没有,就需要行业有志之士联合起来,共同去探索”,在果酒生产技术集成与创新方面,裕昌机械已经走在了前面。
“共命运,同成长”,这是采访时石磊一再强调的,这也是裕昌机械长期以来受大家认可的原因。自2016年中国酿酒师联盟成立以来,裕昌机械从未落下任何一个年度的酿酒师培训活动。石磊常常提前很久做安排,与父亲商讨培训课件,奔走于个大产区,与一线酿酒师打成一片,传递分享信息,了解行业的工艺要点和设备需求,传递讲解各类设备的功能特点和操作要领。
石磊参与酿酒师培训活动
2018年,酿酒师培训的主题被确定为白兰地和蒸馏酒,需要国内葡萄、水果蒸馏酒作为品鉴酒样,石磊积极联络他的用户,帮助培训活动征集到覆盆子、刺葡萄……等各类特色蒸馏酒,这些日常接触不太多的蒸馏酒产品极大丰富了酿酒师们的品鉴知识。在蒸馏设备讲解环节,更是配合品鉴内容把诸多工艺细节和技术要点分享给大家,并结合培训后的产区考察,为许多企业提出了合理建议,为他们解决问题提供了思路。协助企业充分发挥设备效能,减少设备的意外损耗,提高设备的利用率,促进行业的健康发展。
十
“从葡萄酒行业起步,也始终离不开这个行业”,在石磊的计划里,下一步裕昌机械将不断提升机加工水平,让机械设备更加精细。继续小而精的发展路线,结合各企业不同的工艺特点,提供解决方案,帮助企业实现个性化生产。
同样,摆在石磊面前的挑战也依然很多。劳动力成本上升已成为大多数企业面临的头号挑战,原材料投入成本上升、产品需求萎缩也挤压了其盈利空间,这使得中国劳动密集型的轻工制造业正在失去竞争优势。一方面,石磊正在计划寻找未来的新厂,引进更先进的加工设备,提高生产效率,扩大产能。另一方面,他也在寻觅市场、研发方面的人才,组建销售团队,提升研发水平,开拓新的市场。
石磊与父亲石勇智寻找资料
——动作做了两次了,无谓重复自己。
——是吗?不觉得
——不觉得才危险啊!
这是周星驰电影《97家有喜事》中的一段对白,我很喜欢,这是一部1997年上映的香港贺岁喜剧电影。1997年,那是香港电影无比辉煌的一年,恰巧,那一年也是石勇智孤注一掷建起裕昌机械的一年。我想,这种类似的对白,或许也在石磊和父亲石勇智之间发生很多次过。
石勇智在投资上保守,却在研发上敢冒险投入;石磊在市场上风生水起,也未停下脚步沾沾自喜。父子两代人22年来共同捍卫“设备为工艺服务”“品质为先,不为价格而降低产品配置”理念,把创新、品质嵌入“裕昌机械”的铭牌中,工匠之心,薪火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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